潮笙

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,半次元号是love浮笙

那年秋,你是缘,亦是念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题记






       






一阵又一阵的微风吹过耳际,绕着微黄的枯叶溜了一圈又拂到了不知名的远方。




只留秋叶缓缓落下。




又被后来走过的人踩得吱吱响,一些细小的碎叶被融进了泥土里。




从此,不见天日。




原本,这是祢奈记忆里的秋天。




只是后来,她的出现,让秋天有了不一样的味道。




像老照片似的,泛黄却又让人忍不住怀念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“啾啾”——




“这道题需要代入……”




祢奈坐在靠窗的位置,每次老师一讲那些枯燥乏味的题目时,她就会转头看着窗外。




看着树上啾啾叫的两只小鸟,看着缓缓落下的几片枯叶,看着草坪上早已枯黄的细草,看着快要被散漫的云淹没的蓝天。




只不过几棵树,一片草坪而已,着实没什么好看的,却是每一次,都能让祢奈感到满心的欢喜。




可能,是因为秋天的景色让人忍不住回望,可能,是因为被云遮瑕着的天,太有远方的味道,也可能,是因为,那天的那个女孩子笑的,让人忍不住心动。




祢奈后来才知道,那个女孩子,叫秋缘。
















祢奈第一次见到秋缘,是那个下午。




当时才刚开学,还未出暑,烈阳毫无遮挡地照在祢奈脸上,不得不说,有些热。




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在学校里应该遵守的规矩。




燥热的天气,枯燥的内容。




简直让人听不下去。




祢奈听了一会儿,便觉脑袋发昏。她转过头看着窗外。




窗外蝉声阵阵,绿叶茂盛,不知怎的竟又起了点微风,吹得草坪上的绿草都不停的摆动。




祢奈顺着树干往上看,眼神最终定格在了最粗壮的那方树枝所在的位置。




那里,坐了一个女孩子。




恍然之间,微风四起,吹得那个女孩子的蓝白裙摆不停地摇晃,头发后扎起的两撮小辫子也被吹了起来。




树叶也被风吹得凌乱,树下的绿荫也变得婆娑。




那是夏天里第一次刮这么大的风。




日后祢奈再想起时,总会笑一笑,觉得这场风是为她们的初见而起。




那个女孩子看着祢奈,并无惊吓,她朝祢奈挥挥手,歪头,很干脆的笑了一下。




祢奈一时无措,她就这么一直看着那个女孩子,一点动作都未曾再做出。




心里,一股暖意回流。




还余下了几次心悸。




当那个女孩子笑时,对于祢奈而言,就好像山间溪泉都开始流动,好像干冷的清风都变得温暖至极,好像她多年未曾猛然跳动的心都开始用尽气力一下又一下的撞击。




一切,都是那么突然,又那么,恰逢其时。




等祢奈再回神时,那个女孩子已经不再看她了,而是转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。




祢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,无止境的白,无止境的蓝,偶有几只鸟儿飞过。




很安静,很温柔。




就跟那个女孩子一样。




祢奈想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从那天起,祢奈便开始偷偷观察每天下课后那个女孩子离去的方向。




一次又一次的观察和证实后,祢奈才确定,那个女孩子的家在学校后面的那座山里。




彼时,已是秋天。




发现这个结果的那个周的周末,祢奈去找了找那个女孩子的家。




山路总归是有些弯弯绕绕,有些崎岖而不好走,祢奈走了许久,最后累的不得不选了棵高大的树,沿着树根坐下,地上的些许落叶被压的吱吱作响。




她看着已经到头顶的太阳,和饿得“咕咕”叫的肚子,心里有些后悔。




就在祢奈想要放弃的时候,有人出声叫住了她。


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


祢奈抬头,发现是那个女孩子。




依旧是那身蓝白条纹的裙子。




今天的她并未扎发,一头柔顺的秀发倾落,映得小脸甚是好看。




祢奈看的有些呆,等那个女孩子再出声唤她时,她才回神。




“那个……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祢奈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碎枯叶,边问道。




那个女孩子顿了一下,道:“秋缘。”




祢奈愣了一下,没说话。




秋缘,秋天的缘分。




还真是。




秋缘接着往下说。




“很土吧…我奶奶取的,她说,我就是她在秋天遇到的缘分。”




也是我的缘分。




祢奈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,又回道:“不土,很好听。”




秋缘听后对祢奈笑了。




笑完又问:“你呢?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

这时,祢奈才发现,秋缘嘴角边有一处浅浅的酒窝,笑起来时,煞是好看。




“祢奈。”




“很好听。”




两人往秋缘家的走去。




脚下枯叶作响,头顶一片枯枝。




偶有风吹过。




显得,有一丝静谧。




















那天,祢奈在秋缘家吃了饭,谢过,才离开。




她也是在那天才知道,秋缘跟秋奶奶一起生活,日子过得很拮据,甚至都供不起秋缘上学,所以秋缘每次都会爬到学校后面的树上,看着老师讲课。




祢奈曾问过秋缘:“隔那么远,你又听不到老师讲课的内容,为什么还要每天趴在树上听啊?”




秋缘笑笑,回道:“我很喜欢那种感觉,很喜欢听老师讲课,哪怕听不太到声音,但还是想听。因为啊,我很想学好,我还想去环游世界呢,我想去看看,所谓的远方。”




顿了顿又说出了那句她经常说的话:“祢奈,我们不一样..”




祢奈不懂,她们究竟哪里不一样。




自那以后,祢奈在上课时会时不时看窗外坐在树干上的秋缘,那时的秋缘,认真得与平时不一样,甚至连往下落的枯叶,都有了点不一样的韵味。




祢奈也时常会想秋缘常对她说的话,可无论她怎么想,都想不明白。




















很快就放寒假了,这次的作业比往常要多得多,祢奈的父母已经提前为她报好了各种补习班,买了成摞的练习册,看来,怕是一整个寒假都要在题海里度过了。




祢奈怕整个寒假都再也见不到秋缘,便在放寒假的前几天抽空去见了她。




那时已经是冬天了。




当时的天气还不算太好,每天总下着小雪,地上也铺了厚白的一层,踩一脚,能陷得特别深。




向天上伸手接一朵雪花,又会很迅速的化开,甚至连雪花的形状都看不清。




只有那次,秋缘没笑。




在离别时,秋缘郑重其事地对祢奈说:“祢奈,你好好学习,连带着我的那份,一定要好好学啊,一定啊,到时候……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…”




祢奈点点头,笑着道:“好。”




只是那次寒假过后,祢奈再也没有见过秋缘,再也没有。




她打听了很久,才知道,秋缘和她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,听说,那是所有人最后的归宿。












很久很久以后,祢奈才明白,秋缘与她确实不一样,一个拥有,一个渴望拥有,一个拿着这些拥有的虚度年华,一个想把自己渴望拥有的牢牢抓在手里,好生珍惜,再不放开。




很久很久以后,祢奈才知道,秋缘并不是秋奶奶亲生的,而是秋奶奶捡回来的。因为秋缘一生下来便重病在身,她的父母都不愿意养她,就把她丢弃在了山里。




秋奶奶看到了,心生怜悯,便把她捡回了家。




当时,正是秋天。




秋奶奶就给她取名,秋缘。




秋缘命大,重症在身,活了十几年。




只可惜,在刚遇见祢奈的那一年冬天,病发,秋奶奶也上了年纪,手里也没多少钱,看着秋缘一天天消瘦,愁得哭瞎了眼,身子骨也一天天不行了。




那次寒假之后,两人,都没能活下来。




祢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,便一直环游世界,四处流浪,四处寻找。




祢奈想,秋缘这么想环游世界,那么她就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她。




“秋缘……秋缘…你看我现在学好了习,挣了钱,我把你的那份也带上了,你怎么还不回来……怎么不在这里等着我…”




每到一个地方,祢奈总会这么自语几句。




她始终,都找不到秋缘。




始终都找不到。
















秋缘走了以后,祢奈度过了无数个秋天。




却再没有一个秋天,能在树上找到那个对她笑的少女。




好像每一个秋天都有秋缘的影子,又好像,什么都没有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祢奈还在四处漂泊,四处寻觅。




兜兜转转,未曾改变。




END_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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